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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一个国家的建立、生存和发展必定离不开武力的支撑。在古希腊, 斯巴达因尚武精神闻名世界, 其中斯巴达尚武精神的一个重要表现是它的弃婴制度。而这种制度形成的因素是多方面的, 其包括特殊的地理环境、民众的爱国观念、经济水平、政治制度以及军事上的需要等等。这种扭曲人性的制度对斯巴达产生了影响, 不利于其长远的发展。
关键词： 斯巴达; 尚武精神; 弃婴制度; 原因; 影响;
0、 前言
普鲁塔克提到, “斯巴达规定父亲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抚育后代, 男性新生儿必须由其父亲抱到一个叫作勒斯克的地方去, 让部族的长老在那里代表国家检查, 如果孩子匀壮结实, 他们就命令父亲抚养他, 并将九千份土地里的一份分给那个婴儿;如果孩子瘦弱畸形, 他们就把他丢在所谓的阿波特泰, 即泰格托斯山脚下一个峡谷似的地方去”。当时的斯巴达人坚信大自然一开始没有给这些婴儿提供好的条件, 他们对自己和国家没有任何益处。本文对于斯巴达弃婴制度进行深入讨论。
1、 弃婴制度产生的原因
虽然弃婴这种行为在世界各地均存在, 但是都并没有形成一种制度。然而, 在斯巴达, 弃婴却成为一种制度长期伴随着城邦的发展。众所周知的是, 一种制度的存在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斯巴达的弃婴制度也不例外, 它是特殊的地理条件、强烈的爱国观念、落后的经济制度、多元复合的政治制度以及强烈的军事需求共同孕育而生的。
1.1、 地理环境的影响
大约在公元前10世纪, 希腊北方的多利安人南下入侵并占领了拉科尼亚。随着被征服人口数量的增长, 新的城镇开始出现, 拉科尼亚平原中部欧罗达斯河畔的四个村镇合并在一起之后形成了斯巴达。从此以后, 这些多利亚人被称作斯巴达人。他们把当时生活在拉哥尼亚的原居民视作奴隶。为了保护来之不易的疆土, 斯巴达必须时刻防止奴隶的反叛。于是, 斯巴达的发展逐渐具有军事化的倾向。
斯巴达地处内陆, 三面环山, 中部是平原, 扼守着进入拉科尼亚和南部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必经之路。其地理位置极其封闭, 离海较远, 矿产资源稀缺。斯巴达由于没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和良好的港口, 它不能像雅典那样发展工商业及海外贸易, 只能维持基本的农业生活。因此, 这就决定着斯巴达“与其他希腊城邦不同, 由于其不从事贸易和殖民, 因此, 如果将来城邦无法养活国内的百姓, 它也没有任何殖民地可以接纳输出的人口;这样一来, 斯巴达的人口发展从一开始就受到限制”。在斯巴达集体化与军事化倾向的形成和斯巴达人口发展受限与内外交困的社会环境的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下, 弃婴制度的诞生就可以理解了。
1.2、 斯巴达爱国观念下的产物
“斯巴达人的一生从生到死都不是属于他自己的”。他们一出生就被灌输“人身国有”的观念。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 斯巴达人认为生育强健优良的后代是国家的需要, 他们把自己身体强健与否同城邦的命运及城邦的昌盛联系在一起。他们甚至认为为国牺牲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就连斯巴达的婚姻也是以爱国前提下进行的, “斯巴达人不一定是由于男欢女悦才结婚的, 婚姻唯一的目的就是生育”。普鲁塔克提到, “吕库古让少女们锻炼身体:跑步、摔跤、扔铁饼、指标枪, 为了使她们将来的腹中婴儿在壮健的身躯里打下壮健的底子并更好的发育成熟, 也是为了使她们自己健壮结实, 怀胎足月, 能够顺利、轻易地对付分娩时的阵痛”。观念是行为的先导, 在这种强烈的爱国主义观念的影响下, 弃婴就变成了一种爱国的行为合理地存在于斯巴达的社会中。
1.3、 落后的经济水平的限制
由于地理位置十分封闭, 斯巴达人要求其公民全力保护城邦, 维护城邦的利益, 其经济正是建立在此基础之上, 主要以农业生产为主。“麦西尼亚被征服以后斯巴达人将其国土分为9000份”。男孩自出生之日起就从城邦分得一块土地, 随后分得若干户耕种土地的黑劳士。在“黑劳士制度”之下, 斯巴达男女不必自己生产或买卖食物。每块地的主人每年可以从黑劳士劳作的成果中获取定量实物。黑劳士每年必须上交一半的收成, 不仅要上交“葡萄酒和橄榄油, 还要分别交70和12蒲式耳的大麦给每个斯巴达男、女主人”。由于“黑劳士制度”的存在, 斯巴达和希腊的其他城邦截然不同, 它的经济体系完全仰赖于土地所有者和耕种者的地理位置不同、社会地位悬殊。而古希腊世界虽然以农业为国内经济的基础, 但其他谋生方式也在发展中, 大城邦中唯有斯巴达一地仅靠农业为经济基础。
除此之外, “古代的科学医学技术不够发达”也是弃婴制度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修昔底德指出“哈格浓的重装步兵有4000名, 但40天左右的时间里因瘟疫死亡的人数就达到了1050”。我们都知道按照当时整个希腊来说, 雅典城邦在希腊中的实力是十分强大, 而雅典的那场瘟疫对雅典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雅典在瘟疫的灾害下, 大量人口死亡, 然而雅典面对这一局面束手无策。瘟疫甚至给伯罗奔尼撒战争的进程带来严重的影响。从雅典瘟疫的严重程度看来, 我们可以从侧面推出斯巴达当时的医疗水平也是十分低下的。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 由于斯巴达经济水平低下和医疗水平的落后, 斯巴达没有办法供养过多的人口, 因此在面对不是十分健康的婴儿的时候, 为了种族的优良血统, 为了整体的军事水平和国家的利益, 对不健康的婴儿进行残忍的不道德弃害行为的存在我们就可以理解了。
1.4、 政治制度的推波助澜
由于地理位置极具封闭性的缘故, 斯巴达不同于雅典那般实行民主制, 其实行的是奴隶主贵族寡头政治, 亚里士多德等政治理论家称其为君主、寡头和民主制的混合体。其国家机构主要由国王、长老会议、公民会议以及监察官组成。斯巴达采取的是双王制, 权力两个国王分别出自两个最有势力的氏族, 即阿基亚得氏族 (Agiads) 与尤利彭狄得氏族 (Eurypontids) , 双王地位和权利平等, 职位世袭。当发生战争时, 国王是斯巴达的军事统帅。“在公元前506年之前, 两位国王同时出征, 此后斯巴达总是一位国王出征, 一位国王留守国内”。斯巴达的国王掌握着本邦的军事权。而掌握国家大事的决定权、立法、司法权和负责刑事案件的却不是国王, 而是长老大会。除此之外, 它还肩负着新生检查新生婴儿的重任, 判断其是否具有成为合格战士的条件, 掌握着对不健康的婴儿的生存和抛弃权。另外, 斯巴达还设置了监察官这一官职。监察官由公民大会直接选出, 每年选举一回。监察官拥有一定的军权, “一般来说, 监察官不直接带兵打仗, 但要负责军事行动中的征兵、征调物资等事务”。
不论如何, 斯巴达的政治体制适应了斯巴达的军事需求。 综上所述, 我们可知, 斯巴达的政治体制是一种多元复合的政体, 其具有浓厚的军事色彩。在这种带有浓厚的军事色彩的政治制度的推波助澜下, 斯巴达弃婴制度的存在也就合情合理了。
1.5、 军事斗争的需要
随着斯巴达征服的地区越来越多, 其统治的人口数量也越来越多。经过两次美塞尼亚战争之后, “黑劳士的数量空前增多, 大约有20万, 人数远远超过斯巴达”, 他们自身连同土地一起归属于斯巴达。既然黑劳士的人数远远超于斯巴达, 斯巴达要想统治他们不应该是鼓励生育吗?为什么反其道行之要实行弃婴制度呢?这是因为在征服这些黑劳士之后, 斯巴达对其实行残酷的剥削政策, 这造成了斯巴达与黑劳士之间严重的社会矛盾。防止黑劳士的起义, 斯巴达不得不更加重视军事。在对外方面, 希腊内部的战争也十分频繁。公元前 465 年, 雅典趁着斯巴达发生大地震和黑劳士大起义的契机来打击斯巴达。与此同时, “一些政治对手往往利用斯巴达和黑劳士的矛盾来牵制斯巴达, 例如第二次美塞尼亚战争就有阿卡迪亚等国的背后唆使, 阿尔戈斯也多次唆使黑劳士逃亡”。斯巴达欲在频繁的战争以及防止黑劳士起义中立于不败之地以及称霸希腊, 就不得不重视其军事的发展, 这也使得斯巴达具有极其浓厚的军国主义色彩。
因此, 在面对内忧外患的困境之下, 斯巴达欲保持它的军事战斗水平, 就必须提高国民的军事素质, 而斯巴达的弃婴制度正适应了斯巴达的军事需求, 正如此, 斯巴达的弃婴制度就应运而生了。弃婴制度像流水线一般地生产出优秀的战士, 使得斯巴达的陆军在当时的希腊其他城邦来说有较大的优势, 从而为斯巴达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取得胜利称霸希腊奠定基础。
2、 弃婴制度的影响
从上面的论述我们不难知道, 斯巴达之所以形成弃婴制度是因为其适应了军事的需求, 该制度的存在在一定时期内提高了斯巴达人口的质量、解决了人口发展的问题以及维持了土地的稳定。然而该制度的存在导致斯巴达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与人口问题的恶化。从长远的目光来看, 这种制度的存在必定不利于斯巴达的发展。
2.1 、提高人口的质量和维持土地的稳定
斯巴达弃婴制度的存在会提高斯巴达人口的质量, 因为在大量的弃害不健康的婴儿之后, 斯巴达留下的都是身体健康十分强壮的婴儿, 这些健康的婴儿在长大以后经过国家的一系列的教育以及严格训练, 会使国家的军队战斗力更加强, 从这一点来看, 斯巴达的弃婴制度一定程度上适应了斯巴达的军事化的需要, 也为斯巴达在希腊城邦中的强大打下坚实的基础。
另外, 从斯巴达封闭的地理位置来看, “斯巴达和其他希腊城邦不同, 由于其不从事贸易和殖民, 因此, 如果将来城邦无法养活国内的百姓, 它也没有任何殖民地可以接纳输出的人口”。除此之外, 人口得到控制也使得斯巴达的土地长久地维持一种稳定的状态, 普鲁塔克就曾经提到“斯巴达的制度500年没变”。综上所述, 斯巴达弃婴制度的存在既提高了人口的质量, 也使得土地维持了长久的稳定。
2.2、 导致人口问题恶化
斯巴达的生活方式导致了斯巴达人口问题的恶化。在所有希腊的城邦之中, 斯巴达是唯一一个将弃婴行为制度化的。这种制度的存在必然会导致斯巴达人口数量减少。在古代, 婴儿和青少年的死亡率本来就非常高, 再加上斯巴达将弃婴制度化, 这必定会导致青少年的自然增长率大大减少, 再加上被弃害的几乎都是不健康的男婴, 长久以往, 无疑会导致斯巴达人口性别失衡。另外, 大量地弃害不健康的婴儿还会导致人口结构失衡, 从长远来看会导致斯巴达人口老龄化问题严重。出生人口降低, 青年人口减少, 这会导致斯巴达人口问题恶化, 如果再碰上自然灾害或者经济灾害则人口问题更加严重。例如“公元前464年, 斯巴达发生强烈的地震, 死亡人数巨大, 其中有大批青年士兵”。由此可见, 斯巴达由于弃婴制度的存在, 无疑会使得青少年这一年龄层的人口大量减少, 从城邦长远的发展来看, 斯巴达的弃婴制度是不利于斯巴达长久发展的。
2.3 、导致社会道德沦丧, 人性扭曲
斯巴达弃婴制度的存在, 一定程度上会导致社会道德的沦丧, 人性的扭曲。把出生后不健康活泼的婴儿扔下山谷, 这是一种十分不道德的行为。另外, 当时的斯巴达的“妇女往往用酒而不是用水给新生儿沐浴, 以此考验婴儿的体质, 因为据说烈性的酒会使体弱和患癫痫病的婴儿惊厥‘失去知觉, 对于壮硕的婴儿, 却像炼钢一样经历了一次锻炼, 反能增加其坚强的素质”。为了国家的发展以及繁荣昌盛, 就要牺牲弱小群体的利益。然而, 每个人都有生存和发展的权利的, 就因为婴儿不健康就把他们弱小的生命扼弃在摇篮里这是一种极端残忍的行为。斯巴达把要求民众的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凌驾于道德之上, 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行为, 扭曲了人性。一个国家把这种残忍的行为上升成为一种制度, 是极其不道德的, 从长久的发展来看, 这种制度会使人们的道德沦丧, 社会上形成一种不良风气, 人们可以随意践踏他们的生命, 这必然会导致斯巴达人民族精神的丧失。如果一个国家丧失道德, 人性冷漠, 那么这个国家是没有前途的, 它必定会在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中被淘汰。
3、 结语
斯巴达能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取得胜利并且称霸希腊, 这一切要归功于斯巴达强大的军事实力。为了使自身的军事实力强大, 斯巴达实行弃婴制度。然而是由于这种制度的推行, 严重地扭曲了斯巴达人的人性。这是不利于斯巴达民族精神的, 也被世界所批评淘汰。一个国家, 要想长久地屹立于世界之林, 就必须提高生产力、完善法律制度以及提高国民的文化水平, 而不是以牺牲弱小来维护自身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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