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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文学论文

余华小说中的荒诞与真实研究

摘要:余华,1960年4月3日生于浙江杭州,当代作家。中国作家协会第九届全国委员会委员。1977年中学毕业后,进入北京鲁迅文学院进修深造。1983年开始创作,同年进入浙江省海盐县文化馆。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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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华,1960年4月3日生于浙江杭州,当代作家。中国作家协会第九届全国委员会委员。1977年中学毕业后,进入北京鲁迅文学院进修深造。1983年开始创作,同年进入浙江省海盐县文化馆。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辑评选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响的十部作品。1998年获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2005年获得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

  摘要:本文以《现实一种》和《鲜血梅花》为例对余华笔下的两类荒诞与真实进行探讨,前者涉及人性,后者着眼于人生。这两类作品中荒诞与真实都达到了和谐无缝的统一,作者余华一方面为读者呈现出一个荒诞的世界,另一方面又竭力让读者相信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其实本就是对现实世界的还原而非他自己的虚构。

  关键词:荒诞,真实,人性,人生

  余华无疑是一位擅长解构的作家,纵观其作品,其解构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对于主题的解构,如《一九八六年》中的反历史意识,《世事如烟》中对孝道的颠覆,以及《现实一种》中对于家庭伦理的解构。另一种则是对于文类的颠覆,从《古典爱情》到《河边的错误》,再到《鲜血梅花》,作者颠覆了读者对传统才子佳人小说,公案侦探小说,以及武侠小说的全部想象。其实无论是哪一类,作者都不是为解构而解构,而是企图通过解构之后呈现出来的荒诞来传达自己对于现实人生最深刻的认识,读者眼中看到的荒诞便是作者眼中的真实。下面以《现实一种》和《鲜血梅花》为例来详细探讨余华小说中的荒诞与真实。

  一、《现实一种》:人性的荒诞与真实

  在这部作品中,作者用冷静到冷漠的笔触叙述了一个兄弟相残的故事:哥哥四岁儿子的一次过失导致了弟弟儿子死亡,弟弟因此将侄子一脚踹死,哥哥为复仇,将弟弟绑在一棵树上,让一只小狗舔舐他的脚心,弟弟奇痒难忍,于狂笑中死去。而后哥哥被捕,弟媳出于报复,将哥哥被枪毙后的尸体卖给医院进行解剖。由此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轮流杀人的可怖故事,又因为它是在至亲骨肉之间发生的,所以就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小说将亲情的淡漠和人性的暴虐写到极致,不只是兄弟相残,四岁的皮皮对堂弟的虐待以及山岗山峰之母对家人的冷漠都让读者不寒而栗。它颠覆了传统的家庭人伦关系,从以一种非常态的方式出现,在给人心灵的震颤的同时也让人觉得荒诞,更难以从道德层探讨暴行的动机和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作者之所以将小说的名字取为《现实一种》,就是想提醒读者注意,这并不是一个虚构的故事。首先小说本身取材于江南某小镇的真实事件,其次余华自己也说过到《现实一种》为止,他有关真实的思考是出于对常识的怀疑,“当我不再相信有关现实生活的常识时,这种怀疑便导致我对另一部分现实的重视,从而直接诱发了我对暴力和混乱的极端化想法”。可见,余华自己也将《现实一种》归于另一部分现实,这种现实之所以与常理相悖是因为作者自己对常理产生了怀疑,“很多事实已经表明,常理并非像它自我标榜的那样总是真理在握,我感到世界有其自身的规律,世界并非在常理推断之中”。

  《现实一种》是真实的,但余华想要说明的真实性又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个事件本身,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事实的价值并不局限于事实本身,任何一个事实一旦进入作品都可能象征一个世界”,因此余华绝不仅仅是在讲述一个已经发生的故事,他是想从个别到一般,通过这个故事来还原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这个世界与常理的世界平行存在,它是残酷的,血腥的,冷漠的,人性是恶的,绝望的,残忍的,但它们又都是真实的,是读者纵使不情愿又不得不接受的。

  对于这个荒诞世界中的荒诞人性的描绘,在余华的其他作品中也可以看到,如《河边的错误》中的疯子杀人,《古典爱情》中的食人场景,《世事如烟》中父亲贩卖女儿的行为都可说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古典爱情》中出现的菜人根据的本就是饥荒年代民众易亲相食的历史事实,即使它是历史特殊时期存在的特殊状况,作者也并没有将其视为偶然,他洞悉了这个看似特殊问题的本质就是“人性恶”的问题,人性深处的恶因子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被激活,因此他利用作家的身份和权力在小说中制造这种契机,让读者知晓人性的罪恶和荒诞是必然的也是真实可信的。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说的:“存在并不是已经发生的,存在是人的可能的场所,是一切人可以成为的,一切人能够的,小说家们发现人们这种或那种可能,画出‘存在的版图’。”余华正是洞悉了人性深处的恶的荒诞的可能,从而在小说中勾勒出这种存在。

  在以《现实一种》为代表的这类作品中,作者把人性的暴力,混乱和荒诞写得淋漓尽致,同时又不忘告诉读者,这不是他主观的渲染和建构,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余华追求的是比现实主义更为真实的真实主义效果。

  二、《鲜血梅花》:人生的荒诞与真实

  《鲜血梅花》没有《现实一种》那样沉重,它讲述了一个复仇的故事:阮海阔的父亲二十年前被仇家所杀,待他长大成人后母亲让其去找清云道长和白雨潇二人打听杀父仇人,此后阮海阔便开始了无尽的漫游,路途中他遇见胭脂女和黑针侠并受其所托帮他们打听两个人的下落,后来他与白雨潇失之交臂,到青云道长时也错过了打听杀父仇人的机会,直至最后他才被告知杀父仇人已被胭脂女和黑蜂侠所杀。这是一个充满了巧合的故事,在这一点上与传统武侠小说不谋而合,只是故事中的主人公不再天资聪颖,武功高强——阮海阔并不会武功,书中也几次写到他的羸弱,让这样一个人来完成复仇的使命从一开始就给故事赋予了一种颠覆性。

  多数武侠小说都往往不遗余力地描写一位背负血海深仇的少年如何勤学苦练最后手刃仇人,似乎只有这样他的人生也因此完满,人生意义才得以实现,所以这篇小说的结局很容易让人质疑阮海阔的生存意义,他长久以来追寻的杀父仇人死于他人之手,这若用传统的武侠精神来衡量就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然而事实并不如此,首先阮海阔并无武艺,对他来说手刃仇人的目标本就是一件很虚幻的事,所以这种目标最终的破灭也就无所谓意义的丧失。其次,虽然最开始复仇只是母亲自己的强烈意志,他仅仅是意志的执行者,他并不关心复仇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而是茫然接过了母亲给予他的命运,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强加在他身上的意志自然而然地上升为一种信仰,即使这种信仰是概念化的甚至是虚幻的,但它就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不断吸引着阮海阔一路向前,支撑着他的生存,这种看似无意义的漫游历程事实上构成了他生命的全部意义。所以阮海阔的生存意义不在于信仰的实现,而是实现信仰的过程。就连阮海阔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个过程对于自己的意义,所以他在最后才会伤心地感到“那种毫无目标的美妙漂泊行将结束”。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个推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他日复一日地从事同样地劳作,尽管他自己对于这种荒诞也有清醒的认识,却还是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于荒诞中创造出生命的意义,通过对荒谬的反叛创造出自己的生存意义。与此相似,阮海阔其实潜意识里知晓自己为父报仇的荒诞性,因为自己并不会武功,但这种目标本身的荒诞与最终的幻灭并不影响阮海阔寻仇过程中的人生意义。或许对于阮海阔来说,真正的虚幻于小说结尾处才真正开始,他失去了唯一的目标后该何去何从?就小说文本中的阮海阔来说,他为着一个虚幻的目标进行着荒诞的漫游,但由此生发出来的人生却是真实不虚的。

  除此之外,小说在描写阮海阔的漫游经历的时候也体现出了充满荒诞意味的错过与重逢,阮海阔的漫游似乎就是一个又一个无常和一个又一个巧合的堆叠,但如此多的不确定却将他引向了初始的愿望,盲目的命运中似乎又有一种宿命的力量,人生的脉络在千回百转之后还是指向了应有的归宿。或许这正是作者想要说明的:无常与宿命的交织本才是生命最本来的状态,人生并非有迹可循,人生就是不能掌控的荒诞。

  与此相似,《古典爱情》中柳生的偷窥使得小姐魂魄还阳的愿望化为泡影,本来可以成就的爱情因为一个意外被打断,这样的情节使读者乍一看觉得十分荒诞无理,因为读者已经习惯了才子佳人的小说模式,并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深信不疑。而余华则是赤裸裸地向这种小说模式发起挑战,他就是想告诉读者他们不过是囿于自己已有的经验,但人生其实并不总是如愿以偿,也没有事先决定好的人生轨迹,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能使我们的经验世界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但正是这种我们不能习惯的荒诞才是人生的本来面貌。

  三、结语

  荒诞与真实本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反义词,余华更是以他的作品证明了它们并行不悖的事实。他那些或残酷,或离奇的故事一遍一遍地诉说着人性荒诞,人生荒诞,但他又绝不仅仅止步于荒诞,他竭力指出这些荒诞中隐藏的真实内核——不仅仅是个别的真实,更是将其扩展到一整个世界。可以说,余华书写了一个荒诞的世界,然后又告诉读者这个不合常理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它也是“现实一种”。

  参考文献

  [1]余华.虚伪的作品.上海文论,***年第5期

  [2]赵毅衡.非语义化的凯旋.当代作家评论,1991年第2期

  [3]石寒.荒诞的人生寓言——《鲜血梅花》解读一种.理论与创作,2002年第6期

  [4]余华.余华精选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