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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汉字的造字思维对包括书籍设计在内的艺术设计有多方面的启示。在书籍设计中，汉字设计尤其是书名字体设计具有重要地位和作用。汉字设计要注意表达书籍主题和作者意图，体现封面设计的总体要求，在视觉上给人以美感。要根据汉字特点恰当运用各种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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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汉字 书名字体 汉字设计 书籍设计
［中图分类号］G23 ［文献标识码］A
汉字设计（包括封面汉字设计和内文版式设计，本文侧重阐述封面文字设计）是书籍设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对书籍设计的视觉传达效果有着直接的影响。书籍设计中文字设计的主要功能是在读者与书籍之间构建信息传达的视觉桥梁。在书籍设计中，汉字作为造型元素出现。设计者根据不同的内容设计封面，编排内文；通过各种不同的字体、字号来表达情感，调动读者的视线。有经验的设计者就像导演一样，让文字在版面中表现性格，形成节奏，构成整体，演出一幕无声胜有声的戏剧。因此，了解汉字产生、发展的历史，了解各种字体、字形的特征及在编排中显示的个性，研究它们的相互关系、使用规律，进行科学的创造性的编排设计，对于提高书籍设计的整体水平，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汉字的造字思维对艺术设计的启示
汉字属形义语系。最初，象形文字、结绳记事等是人类祖先共同的选择，但后来东西方分化，西方发展到后来运用拼音文字，在东方的中国语言发展则采用形义文字。汉字作为一种被创造出的符号，其形体所引发的想象与汉字所对应的物象间具有一种既有关联又有区别的关系。所谓关联，即指汉字形象与所表达的对象在外形上存在某种关联，如象形字及由此演变的文字；所谓区别，是指文字也就是汉字形象与汉字所表达的对象之间存在着某种不相吻合性，这种差异的形成是主体介入与选择的结果，并引发了汉字表意的迁回与曲折。
汉字最早的造字方法是“六书”，即“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从这些造字方法来看，汉字的形和意之间的关系非常明显。在这里，“形”指由线条组成的抽象结构，有两层意思，一个是物的外形，一个是字的外形；“意”就是汉字的内在含义。一个字就是一个图式、一个表意的符号，汉字的形和意通过某种特定的图式、表意符号表现出来。无疑，这对我国的设计思维模式的出现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汉字传达给人的是一种“形象”，而这种“形象”来自实体而非实体。这种造字思维是对五官感知的超越。汉字的造字反映了从物形到字形到意象的递进思维，中国的设计也是这样，是不断地对事物的本质的认知，反映了万物幻化生生不息的动态思维。
汉字创造的特点就是用最简练的形的符号表现隐藏在事物的表面下的本质的东西。中国字的妙处就在看一个字和原物象之间的像与不像的趣味表现。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汉字能引起人的凝视而至精神上的沟通。艺术设计也需要这样。一幅好的设计作品就是把主体与外界真实物象碰撞而生发出的诸多主观意识、情感抽象提炼出来，物化为客体，成为接受主体能够接受的形式符号。这些符号来自客观物象而又非客观实体。
从汉字的结构来看，汉字有的是单体，有的由多体组合而成，如“人、从、众，火、炎、焱”等等。字的结构大都是上下组合或左右组合，从这里可以发现我国特有的阴阳、对称、和谐以及“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观念。每一个汉字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图形，具有想象、暗喻、提示的功能。当人们接收这个符号时储存在记忆中的情感经历会被调动起来，与字的意象连接，产生出轻松、会意、幽默、巧妙等情感的反应。这种造字思维及字中蕴含的思想观念和表现功能，也可以成为艺术设计的借鉴。有些汉字如“上、下”等，造字中反映了一个逆向思维的过程。以此为借鉴，用逆向的方法去设计创造也是很有意味的。许多汉字有偏旁部首，这些偏旁部首组成的汉字可分成不同类别，如“针、钉、钢、钩、钟、锅”等，只要是“金”字旁的字就肯定和金属有关。而“树、林、樟、桦、杨、柳”等肯定与“木”有关。汉字按偏旁部首分类有助于启示我们在艺术设计中整体把握事物的特点，再从中反映各自细小的差别。日本的礼品包装就是这样，每一系列的礼品都有统一的材质和外形。但是，消费者细看会发现，在这些大同里还存在颜色、大小、图形等不同。这就是部分和统一的关系的体现。
二、汉字设计在书籍设计中的地位和作用
汉字设计涉及汉字的造型（包括形态、体态、大小等）、字距、行距的编排三个方面。汉字是既有语言信息的载体功能，又具有视觉识别特征的符号系统。汉字不仅表达概念，同时也通过视觉的方式传递着情感。
汉字设计是书籍设计的重要组成部分。书籍设计中汉字设计的主要功能是在读者与书籍之间构建信息视觉传达的良好通道，对书籍的视觉传达效果有直接影响。成功的汉字设计，不仅完整、准确、真实地传递书籍蕴含的信息，而且给读者以赏心悦目的审美感受。
下面以书名字体设计为例，说明汉字设计在书籍设计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每一本书的封面都要有书名，一本书的封面设计应该考虑书名的字体设计。优秀的设计作品，往往倾注着设计者的思想情感和艺术才华，而书名字体设计是设计者思想、情感和艺术才华的集中展现。人们一般通过书名来辨别：“这是一本什么内容的书。”细心的人更会通过书名字体的艺术设计，展开联想、想象，进一步体会内容的性质、定位，表达的风格等。这就决定了书名字体设计的重要性。书名字体设计是增强视觉传达效果，提高作品的诉求力，赋予作品封面审美价值的关键环节。如工具书《辞海》的书名，采用的是楷书字体，表达了书籍博大精深、端庄高雅的文化内涵；《朱熹大书千字文》封面（见图1）以三种不同色彩的特种纸单色印刷，以中国书法基本笔画点、撇、捺作为上、中、下三册书的基本符号特征，既统一格式又富含个性。特别是将书名中的“千字文”里点、撇、捺笔画单提出来，采用朱熹的笔迹，并夸张、放大，分别作为上、中、下册书的基本符号特征，富有创意，彰显这套书的价值和功用。这样的例子很多，只要我们到书店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书籍封面的书名表情实在是太丰富了。
我们发掘不同字体的特点及其之间的内在联系，可从字体的形态结构、字号大小、色彩层次、空间关系等方面入手。书名字形的变化、大小、疏密、轻重、色彩等都可以带给我们许多联想与想象。
三、汉字设计应注意的几个问题
1．汉字设计要表达书籍主题和作者意图
书籍文字的主要功能是向大众传达作者的意图和书籍的内容、主题等，要达到这一目的必须考虑文字的整体诉求效果，给人以清晰的视觉印象。有的人为了搞创意而忽视了作者的用意，未能有效地表达书的内容和主题。所以，设计中的汉字应避免繁杂零乱，过度夸张变形，尤其是要避免使用不规范字、错别字，使人易认，易懂，不能为了设计而设计。
2．汉字设计要考虑封面设计的整体要求
文字在画面中的安排要考虑全局，不能与其他视觉元素产生冲突，否则画面上主次不分，很容易引起视觉上的混乱，破坏作品的整体含义和气氛，这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需要我们自己认真体会。
3．汉字设计要表现美感
在视觉传达的过程中，字形、字体、字号恰当，文字的组合巧妙，能使人在阅读时感到愉快，留下美好的印象。反之，则使人看后心里不舒服，感到视觉疲劳甚至烦躁，这样不仅难以传达作者的意图和书籍的内容主题，甚至会丢失读者。
在汉字设计中，字体首先作为造型元素而出现，运用不同字体造型具有不同的格调，给予人不同的视觉感受。举例来说，黑体笔画粗直，整体呈现方形形态，给观者稳重、醒目、静止的视觉感受，在文章的各级标题，重点段落中常用。而儿童类读物具有知识性、趣味性的特点，此类书籍设计表现形式追求生动、活泼，采用形式多样而富有趣味的字体，如POP体、手写体等，比较符合儿童的视觉审美。
各种字体，无论笔画是粗还是细，字号是大还是小，字体秀美还是稚拙，字形奔放还是严谨，都是通过各自的形态，直诉于人们的感官，在读者的心灵中产生震撼。我们要根据书籍内容的不同诉求以及作者表达的风格特征，正确选用，以达到最佳的审美表现。
4.根据汉字特点恰当运用设计技巧
汉字设计与其他设计一样，具有一定法则。汉字由于形状、笔画、结构的特点，决定了它的变化范围。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将笔画、结构的特点加以灵活运用，来达到设计变化的目的。汉字设计的技巧可归纳为以下6种。（1）对比：此类型文字设计，由于互相对照衬托能在视觉上引起的强烈注意，多用于词组和趣味性的文字。（2）会意：它将象征性的典型图案，结合字义进行设计。其主要手法是文字含义寓意于图或文字本身的笔画，使人产生联想，具有含蓄美。（3）互用：指字体的笔画与笔画，实体与虚体相互借用的手法，它给人一种错视感，具有强烈的互利关系（见图2，《赤彤丹珠》封面）。（4）装饰：它是对文字的外形，笔画和结构进行有机的、准确的、有效的装饰处理，使其风格和个性具有引人注目和富含感染力的艺术效果，使人看了感到亲切生动，望形通意（见图3，《文字意匠》封面）。（5）减省：减省即抓住字的主要形态特征，减少笔画，又不影响信息表达。图2《赤彤丹珠》封面的字体设计既采用了“互用”笔画的方法，同时也是减少笔画的例子。（6）随意：通过笔画的形式变化来体现文字形象，主要用汉字的图画特征，以及字体设计变化规律，赋予文字新的内容。以上6种技巧，只可恰当运用，不可滥用。
汉字设计既高妙又单纯，它实际上以“点画”两种元素构架而成，却可以设计出多姿多彩、蕴味各异的字形字态。如今，社会飞速发展，科技日益进步，各种可视传媒应运而生，但汉字仍是信息传播中最重要、最稳重、最基本的元素。我们要充分利用先进技术手段加快汉字设计前进的步伐，拓展汉字设计的新空间。
参考文献：
［1］杉浦康平. 亚洲的书籍、文字与设计. 北京：三联书店，2006.
［2］邓中和. 书籍装帧创意. 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7.
［3］吕敬人. 书艺问道. 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6.
（作者单位：东北电力大学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