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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当前，休闲已成为大众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休闲给居民生活质量带来了巨大影响。同时，体验已成为人们对生活的一种追求，体验化将会成为休闲时代的基本特征。根据休闲与生活质量之间呈正相关关系，以体验为中介变量，对休闲与体验、生活质量之间的关系提出理论假设，构建了休闲、体验、生活质量三者之间关系的概念模型。分析结果表明：休闲会显著正向影响城市居民生活质量，正向影响城市居民的生理体验、心理体验、价值诉求体验；体验在休闲影响城市居民生活质量过程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关键词：休闲；生活质量；体验；中介作用
一、引言
2013年，《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的颁布，从国家政策层面保证了国民休闲的权利，这也是我国从旅游时代，迈向休闲时代的重要标志。
随着国民经济的稳步发展、城镇化的快速推进，以及带薪休假制度的逐步落实，使得人们对休闲的态度发生了较大转变。大众的休闲意识日益增强，休闲需求不断增加。休闲已成为大众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毫无疑问，休闲给居民的生活质量带来了巨大影响。相关研究已经证明，休闲与生活质量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那么，休闲是如何影响生活质量，其影响过程又是怎样的？
当前，从消费经济角度社会正处于体验经济时代，体验已成为人们对生活的一种追求，体验化将会成为休闲时代的基本特征。在这种背景下提出设想：体验是否可能是休闲影响生活质量的中间变量？体验能否会起到中介作用吗？
二、文献概述
（一）休闲的界定和分类
1．休闲的界定
根据法国社会学家Dumazedier的定义，休闲，是个人从工作岗位、家庭、社会义务中解脱出来，为了休息、消遣，或增长知识，而自发地参与可以自由发挥创造力的社会活动的总称。休闲包括放松、娱乐、个性发展3个密不可分的部分。
2．休闲的分类
休闲有很多不同的分类，如根据具体活动类型，将休闲分为大众媒体活动、体育活动、社会活动、文化活动、户外活动、嗜好活动等。本研究在参考众多活动分类基础上，根据杭州市民的实际活动参与情况，将休闲分为大众媒体休闲、户外与体育运动休闲、文化休闲、家庭与社会休闲4类。
（二）体验的界定和维度划分
1．体验的界定
体验，是“使每个人以个性化的方式参与其中的事件，同时受到某种物件的刺激，使得他的情绪、体力、智力甚至是精神达到某一特定水平，并在他的意识中产生一种美好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并且体验的价值仍可长时间弥留延续”。人在参与事件（活动）过程中，身心会不同程度地受到外界的刺激，进而产生一种感觉或感悟。从哲学角度看，体验实际上反映的是客体相对于人所产生的效果和意义。
2．体验的维度划分
体验作为一种主观结果，也有许多不同的分类。Pine和Cilmore根据消费者的参与程度以及与环境的相关性，将体验分为娱乐体验、教育体验、遁世体验和审美体验四类。郭鲁芳认为，休闲体验是有层次的，并把休闲体验分为：基层的“感性之娱”、中层的“审美之境”、顶层的“诗意之栖”。
本研究在参考多种分类方式的基础上，把体验分为生理体验、心理体验、价值诉求体验三类，并以此作为体验的3个维度。
（三）活动理论与需求理论
目前，在休闲与生活质量／生活满意度关系研究的相关领域，活动理论和需求理论最为学者们所认可。
1．活动理论
活动理论(Need theory)认为，参与活动的频率越高、时间越长，则人的满意度和生活质量就越高。Lloyd和Auld基于活动理论的研究显示，社交活动（如拜访朋友、与朋友外出）的频率与生活满意度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
Melin等把调查对象分为运动组和非运动组两个对比组，并通过对比研究发现，参与运动活动的一组，比不参与活动的一组的生活满意度要高。活动理论通常还涉及对休闲活动的分类，不同类别的休闲活动，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不尽相同。
2．需求理论
需求理论(Need theory)认为，需求的满足会对人的生活质量产生积极影响，若人们的需求得到满足，那么，其生活质量就会得到维持或者提高。
Patterson在文献回顾和研究的基础上提出，对于世界各地的残疾人士来说，休闲形成了最基本的自尊并增加了社会接纳和社会包容，而这会最终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lwasaki认为，人们在休闲过程中，会产生一些意义( meaning - making)，而这些意义会有助于提升生活质量。李洪波等通过对厦门市民的实证研究得出，主观生活质量与个人生理、心理需求的满足程度有很大关系，当生理或心理需求得到满足时，主观认为生活质量也较高。
三、研究假设与问卷设计
（一）研究假设
1．休闲与生活质量之间关系的假设
关于休闲与生活质量之间的关系，国内外学界已形成了共识，即休闲可提高居民的生活质量。国内外学者对不同文化背景下人群的研究，也证明了这一结论。Harada指出，越来越多的日本人把休闲看作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因为休闲能够满足他们对更多人文价值的需求和更好的生活质量的渴望。李映红则采用文献分析法，从体育休闲角度，得出休闲对生活质量有巨大影响的结论。因此，提出假设：
Hl:休闲对市民的生活质量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2．休闲与体验之间关系的假设
参与休闲能带来良好的体验。借助休闲，人们不仅能够获得身心健康，而且以休闲为媒介，不同的思想观点得以自由交流，从而获益匪浅。休闲能够使人增进和睦与了解，消除现代人的孤独感。许多学者的研究表明，休闲能给人带来良好的体验。由此，提出假设：
H2:休闲对体验具有正向影响。
H2a:休闲对生理体验具有正向影响。
H2b:休闲对心理体验具有正向影响。
H2c:休闲对价值诉求体验具有正向影响。
3．体验与生活质量之间关系的假设
目前，体验对生活质量影响的研究不多，但相关研究较丰富。Nosek等对残疾女性的研究表明，参与奖励性休闲活动，可帮助她们提升自尊和自我实现，并由此提升了她们对生活的满意度。Ricardo针对德国残疾人的研究发现，参与休闲可以提高他们的生活满意度，而消除所有的障碍，理解他们的差异需求，以及包容的休闲环境，是提高残疾人生活满意度的关键因素。宋瑞也认为，恰当的休闲活动，能够给人们提供放松身心、满足各种追求的机会，从而提高其生活满意度。因此，提出假设：
H3:体验对生活质量具有正向影响。
H3a:生理体验对生活质量具有正向影响。
H3b:心理体验对生活质量具有正向影响。
H3c:价值诉求体验对生活质量具有正向影响。
4．体验的中介作用假设
对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来说，参与休闲活动，都会在不同程度上缓解工作和生活带来的压力、焦虑不安等负面的情绪。通过运动，不但能让身体机能得到恢复，还有助于改善健康状况。人们通过参与社会活动，在人际交往互动中远离了现代人的孤独感；通过不断学习，增长知识、提升自我，获得了更多的社会存在感。个人体验需求的满足，会大大提升个人的生活满意度，影响个人的生活质量。因此，提出假设：
H4:体验在休闲与生活质量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综合以上假设，建立理论模型，如下图所示：
（二）问卷设计
本调研设计的结构式调查问卷由4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休闲的维度测量，包括休闲量表；第二部分是体验的维度测量，包括体验量表；第三部分是市民生活质量的测量，主要是生活满意度量表；第四部分是休闲市民的社会人口结构特征，包括年龄、性别、职业等。其中，问卷的第四部分采用单项选择的方式设问，其余部分采用李克特5分制量表法。体验量表和生活满意度量表1-5分，代表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
1．休闲测量
在参考Tinsley和Eldredge提出的休闲活动量表、宋瑞提出的休闲参与量表( LPS )[21]的基础上，根据杭州市民的实际情况，构建休闲量表。按照大众媒体类、户外与体育运动类、社会和家庭休闲类、文化休闲类4个类别，共设置18个题项。
2．体验测量
在体验测度上，依据Pine和Gilmore、郭鲁芳等的研究和分析，制作体验量表。把体验分为心理体验、生理体验、价值诉求体验3个维度，共设计13个题项。
3．生活质量测量
选用Diener等设计的生活满意度量表(SLS)，该量表由“我对生活感到满意”等5个陈述组成。
在问卷基本成型后，首先是咨询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对题项设置、询问方式等进行修改，形成初始问卷。随后，进行小范围的预调研，根据反馈意见，再对问卷设计予以完善，形成正式问卷。
（三）调查方式与样本数据分析
1调查方式
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进行问卷调查。线下调查于2016年4月27日-5月2日进行，主要选择广场、商场、公园等人流量较大的公共场合发放。期间共发放问卷400份，回收有效问卷309份，有效率为77.3%。线上问卷调查是利用网络在线问卷调查平台，通过社交软件在社群中发放问卷。线上调查共回收问卷133份，有效问卷共120份，有效率为90.2%。
2．样本数据分析
问卷调查的人口统计特征分析显示，女性居多，占55.84%；18-30岁的青年人群最多，达50%；本科及以上学历的人占63.32%；在所有的职业中，企业员工占38．79%，其次是学生群体占20.56%；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主占8.64%，这与杭州市民的实际情况相符；家庭年收入达10-16万元及以上的人群占63.32%，也与杭州市的人均工资水平相符；在所有被调查的人员中，52.80%的人在杭州有自住房。
四、实证分析检验结果
（一）信度和效度分析
1．信度分析
采用Cronbach’s Alpha系数，检验量表的内在一致性。一般来说，当Cronbach´s Alpha系数大于0.7，表明量表是可靠的。3个量表的Cronbach´s Alpha系数分别为，0.745、0.928、0.864。较高的内部一致性系数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
2．效度分析
由于量表测量项基本上来自成熟量表，因此，量表的内容效度得到了保证。在构建效度上，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进行检验。得到3个量表的KMO值分别为，0.801、0.916、0.845；Bartlett球形检验P<O.OOl。表明样本数据适合作因子分析。
由于休闲量表所含题项较多，因此，首先按照每个休闲类别下至少不少于3个题项，以及每个题项在某一因子的负荷大于0.4为标准，对量表测项进行筛选和净化。最终剔除掉4个测项，形成了14个测项的休闲量表。然后，采用主成分分析和正交旋转方法，以特征根大于1为标准，进行公因子提取。
休闲量表、体验量表、满意度量表分别提取4个、3个、1个公因子，这与理论结构相吻合。公因子分别累计解释总方差的54.018%、72.603%、63.975%，全部大于50%的限定值。3个量表测量题项的因子载荷，分别位于0.510~ 0.774、0.537~ 0.853、0.722~ 0.876之间，全部大于0.5。说明量表具有较好的收敛效度。
（二）研究假设检验
1．回归分析及假设检验
主要采用回归方程分析法，对以上提出的假设进行验证。以休闲为自变量，分别以生理体验、心理体验和价值诉求体验为因变量构建回归方程，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从回归分析结果可知，休闲对生理体验、心理体验、价值诉求体验影响显著，说明参与休闲活动会给市民的生理、生理和价值诉求方面都会带来积极的影响，假设H2a、H2b、H2c成立；从回归分析结果可知，生理体验、心理体验、价值诉求体验对生活质量有正向影响，假设H3a，H3b，H3c成立。
2．体验的中介效应检验
根据中介效应检验标准，使用SPSS21.0，构建层次回归分析方程，如表2所示。
由回归分析结果可知，休闲对体验有显著影响，假设H3成立；休闲对生活质量存在显著影响，假设Hl成立；体验对生活质量存在显著影响，假设H2成立。当方程中引人体验时，休闲对生活质量的影响仍然显著，但回归系数减少，由0.266减少到0.205，这表明体验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并且，F值的统计概率为P<O.OOl，表明标准化回归系数有意义，从而体验在休闲与生活质量之间起中介作用的假设H4成立。
五、结论、启示与研究不足
（一）结论
1．休闲与生活质量之间的正相关关系
通过实证研究，证实了休闲会正向影响生活质量，参与休闲活动能够提升市民的生活质量。这与以往的诸多研究结论相一致。但是从分析中可看到，不同类别的休闲活动，给市民生活质量带来的影响是有差异的。
休闲整体对生活质量有显著影响，但是大众媒体类休闲对生活质量却无显著影响，这与之前的研究文献有所不同。这可能是由于网络越来越多的使用，给人们带来积极影响的同时，也带来不少负面影响，最终综合影响的结果是不显著。
文化类休闲活动对市民生活质量的影响是最大的(B =0.276，P<O.Ol)。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可能是，我国家庭对教育极其重视，这种休闲行为在他们的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因此对生活质量影响比较大。
2．休闲与体验、体验与生活质量之间的相关关系
休闲会显著正向影响体验，表明参与休闲会给市民生理、心理和及价值诉求方面带来良好的体验，这是市民在休闲中的直接感知，也是获得的价值。同样，体验也显著影响市民的生活质量。这表明了市民在参与休闲活动中获得的体验，会显著影响市民对生活质量的感知，进而提升市民的生活质量。
3．休闲对市民生活质量影响的过程
体验在休闲影响市民生活质量的过程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而人们在参与休闲活动的过程中，自身的某些需求会得到满足。
由需求理论可知，需求的满足会使得人们增加对自身和生活的满意程度，主观生活质量得到提升。但是，体验也只是起到部分中介作用，这可能是由于人们在休闲中获得的体验是有差异的，而体验的差异，会导致体验对生活质量的影响减弱。因此，体验在休闲与市民生活质量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二）管理启示
体验扮演着部分中介作用的角色，为公共部门进行休闲设施建设和企业进行经营销售提供了借鉴。公共部门在进行城市休闲设施建设或休闲活动开展的过程中，不断优化调整各类休闲设施或休闲活动的结构比例，使休闲能够给群众带来休闲体验和价值的最大化。
1．把握侧重点
基于文化类的休闲活动给生活质量带来的影响是最大的，公共部门在进行休闲设施建设或开展休闲活动时，可适当向文化类方向倾斜，以最大化市民的休闲体验价值。
2．多元化策略
休闲活动会给市民的3种体验都能得到很好满足时，会对市民的生活质量带来更大的影响。对此，公共部门可采取多元化策略，通过不同类型的休闲设施和活动组合，共同提升市民的体验价值。
（三）研究不足
由于本研究从纯主观的角度选取大量测量指标，探讨休闲对居民生活质量影响机制的问题，因而对指标的选取和测量还存在很多不足之处。从研究结果看，所选取指标的解释力还需要提高，问卷中的问题代表性还不够强，需要对休闲的内容及其分类进一步梳理，对体验的内容进行适当扩展和简化，对影响生活质量的指标进行完善。
另外，由于研究样本主要来自杭州地区，虽然具有典型性，但地域覆盖仍显不足。在调研方式上，采用线上、线下两种调研方式，其中线上的调研范围相较而言不易把控。虽然根据填写网址的不同，以区分问卷是否符合要求外，但还未做到非常精确。
作者简介：黄建，浙江工业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旅游休闲学；孙金艺，浙江工业大学，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旅游学。
